我笔下的“这片月亮”,不是天上的真月亮,她是这部诗文集封面情境的写意。再确切些说,这片画在纸上的月亮是从作者的心湖里升起的,是作者人格的练达、个性的彰显、才智的灵性、理想的执著而综合冶炼出来的具有象征色彩的一种“图腾”,是作者独有的“这片”,而不是“那片”。 事物有自身发展的规律,人有自我成长的轨迹,而“这片月亮”,则有她从缺到圆徐徐升起过程。 直观地看,“这片月亮”也同“真月亮”一样,先是淡淡的弧钩,再是清清的半瓣儿,然后才是朗朗的整圆儿——这何尝不是张素粉《羞涩的月亮》从创作到问世所经历的全过程呢。 让我们从直观,切入“这片月亮”的内涵。“这片月亮”正是一个完整的括号裹着一个“核”,我们不妨把这个“核”,视为《羞涩的月亮》题旨的核心。 那么,其“题旨”的核心是什么呢?当我们读过上卷的103首诗,下卷的27章随感后,会给我们留下一个较为完整的印象。那就是:作者以自已的艺术视角,大多截取与“美”纠葛交织在一起的现实生活零碎“镜头”打造成诗。当然,这种“美”是经作者情感天平定位后,升华或筛滤过的—— “恋”的“氤氲之美”。“氤氲”一词原指云气浓郁。移植这里,状喻涉及到“恋”的诗文所特有的被“云气”般的氛围所濡染的一种美。如《你是谁?》:“我日日思慕的你,哦,你是谁?/ 在蒙着灰尘的喧闹街市吗?不,你不在这里/ 这里所有的面容都带着匆匆的灰色忧郁//……我日日思慕的你,哦,你是谁?/ 在柔情蜜意的欢声笑语里吗?不,你不在这里/ 这里包容的感情都怀着目的和野心//我日日思慕的你,哦,你是谁?/ 竟让我心甘情愿走在长长的相思里/ 时刻感受着,那在徐徐清风中行走着的……// ——哦,你是谁?”诗中思慕的恋情欲言又止,若隐若现,被一种未知的疑惑裹着,使“你是谁”的“?”,在“氤氲”之美中飘浮不定,与“犹抱琵琶半遮面”有异曲同工之妙。这种“妙”在不少篇什里都有所体现,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。 “喻”的“脱俗之美”。在《 嵩山对泰山的夜语》一诗中,作者把“嵩山”和“泰山”喻作天各一方相爱的人,这对相爱的人只能让彼此“各漂一方的魂魄,紧紧相偎在梦里”,而将“各自成就一番天地”视为“是彼此间最高贵的献礼”,至此,他们的爱升华了。这种升华,在“回头愁情万种的相视”遥远而咫尺的距离间,体现得淋漓尽致,给读者的视野拉出一条无形的线,将“嵩山”和“泰山”连在一起。他们是相背而立,或相背而行,不然怎么会彼此“回头”呢?然而,他们为什么相背,这在“携手撒珠玑给山林”这句中找到了答案,他们为了这朴素的事业,竟“没有窝巢供我们安然享乐”,这种追求无疑是高尚的。作者将生活的某些体验艺术化,在“本体”和“喻体”选择的和谐上煞费苦心,营造出“喻”的“脱俗之美”。 “痛”的“凄迷之美”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“痛”,只不过“痛”的缘由各有不同。作者在这部诗文集中所表达的痛,大多是由美好的事物或美好的情感所引起的。“可爱的言语/可爱的眼泪/别再彼此折磨//待来生或许满园都是/你想要的各色各样的果(《此时的心情》)。”这种忍痛的劝慰,是由“深情随花飘落”而引起的。这“花”或指一段爱的经历,或指一件事的追述,或……总之是一种“飘落”的“花”。作者在这里将“花”演变成“各色各样的果”的期待,然而,花落已成定局,其“痛”的“凄迷之美”便飘然而至了。 “盼”之“澄澈之美”。作者笔下《随感二十七章》中的一些篇什,渲染了“盼”这一常人期望的美好情感。《职业和事业》,期望“职业和事业”和谐的“盼”;《停电——来电》,期望孤寂时有爱人陪伴的“盼”;《磁力》,是思念萌动后期望“燃烧浓烈的火红”的“盼”;《如同寻梦的孩子》是期望“你”打开“尘封”的箱子“把往昔讲给我听”的“盼”……“盼”之种种,让读者如临作者的心井之前,一眼见底,这“澄澈之美”,便是毫无做作自然而然的美了。 作为本书系主编,有责任从扶持文学新人的角度提示给作者:我之所以未把“这片月亮”写成“这轮月亮”,下笔是极有分寸的。“片”与“轮”这两个量词,则有前者单薄后者浑厚之分。天上的月亮圆了会缺,这大自然的规律同样可以与你这片“诗文的月亮”类比,你用你的笔在自己的文学天地里划了一个圆儿,这圆儿是阶段性的句号,当你时过境迁后再回眸审视,那些缺点就会烘云托月般地洇出来,至于你是否能觉察到,要看你自己的领悟了…… “领悟”很重要,它是根植人心田的菩提树,德行、才智、善良、纯真、正真、坦诚、自醒……都是浇灌它不可或缺的养料。愿作者心中的菩提之树蓬蓬勃勃葱葱茏茏! 应本书作者盛情难却之邀, 是为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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