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平坐的含义。这就是我对朋友内涵的领悟,换而言之就是老百姓常说的那句最朴素的话“以心换心”。从这个角度讲,“礼尚往来”的中华民族传统美德也就蕴含其中了。我固执地认为,如朋友有主从之分,上下之别,大小之念,那就不是真正的朋友了——我的个人观点,仍可在汉字的结构上找到自圆其说的注脚:那就是当“朋”被偷梁换柱成“明”的时候,便成为挑“明”了的“借光”关系。追其根由,是因为“朋”的其中一半——“月”,很不讲究地撤掉了友情得以支撑的两根“柱子”,异化成“日”之后,“朋”失去了平衡。“日”自以为拥有“光”可借给“月”而自大起来,殊不知,由于他们关系性质的改变而疏远了之间的距离,因此“日”离“月”越远,就显得越渺小。当然,朋友间借“光”,也是人之常情,不过,倘将这“光”被换算成“孔方”,且明要硬索,那就玷污了“朋”的本真含义。 我来京后业务仍与编辑有关,少不了与老友们再续笔墨之缘。郑天送又寄来了他第二部诗集《心泉吟》的打印稿,向我陈述出书的愿望,并执意恳求我再次作序,还表示要付费的。序,我答应作;可费,说啥也不能收。理由很简单——一我不是名人,所作的序一文不值;二我不是商人,决不做拿“序”换钱这“取之有道”的“君子”。现在“不”,以后也“不”!名人作序收钱无可厚非,因这里面有“名人效应”的含金量;商人受财天经地义,不赚钱投资经商干什么。而我这个“非名人”作序捞钱,岂不连自己也会骂自己“无名手黑”吗?!我这个“非商人”啥“财”都受,岂不让别人骂我“不商也奸”吗?!我这个人做事有个起码的自律,“自己骂自己”的,不能做;“自己被别人骂的”,更不能做!富也“不”,穷也“不”! 说实话,我本来很忙,可推却为其作序又恐落个“杨枫这小子到了北京忘了朋友”的话把儿。这话把儿攥在朋友手里了不得,抛过来就会砸我一个跟头!我这样嘴无遮拦,是对朋友的坦诚——我向来不相信和朋友“揣心眼儿”的人,会交到真朋友。可以坦率地说,我作这个序,一半是为朋友,一半是为自己。因此,天送兄大可不必感谢我,你多汇的钱,用在出书的刀刃上,书尽量厚一些,纸尽量好一些。 这哪像为朋友作“序”,倒觉得有点为自己作“叙”。不过,文无定法,作序亦然,“序”也好,“叙”也罢,不偏离“友情”,就不算跑题儿。 在与郑天送的交往中,无论是阅他的诗稿,还是读他的信,他都迫不及待地表达要做“时代歌者”的渴望。我想,“时代歌者”不一定非“大手笔”莫属,“小人物”想顶起这一桂冠,更难能可贵!我说,天送兄,您这种渴望是高尚的,近乎不掺杂质。这种渴望的清澈,怎能不令我为之感动! “时代歌者”,其精神内核不外乎“为时代而歌”。作为年过花甲、体质较弱的郑天送来说,能义不容辞地肩负“时代歌者”的重任,这种“小马拉大车”式的超负荷,不知倾注了多少的心血! 郑天送的“执著”,在世俗的眼光里,会释义为“傻瓜”。可他不理会这些,顶着冷嘲热讽,依然锲而不舍;与疾病抗衡,日日笔耕。他在稿纸的田园里播种,所选的“种子”,无不过他的“思想之筛”,他的诗注重“政治标准”,讲究思想性,这是他做“时代歌者”必须遵循的原则。从中可见一个普通的共产党员忠诚于党、忠诚于时代的赤子之心。 也许有人读郑天送的《心泉吟》,会有一种“不那么艺术”的感觉,这在某种程度上道破他某些诗作的弊病。不过,类似这种诗总在“这一类”作者甚至亦被称其为“作家”、“诗人”的笔下倔强地怒放。是“花”也好,是“草”也好,起码它们是无毒无害的,作为编辑不该以自己的好恶轻易扼杀它,给它以生长的园地没什么不好。 整体看,《心泉吟》大致归于谣体创作之范畴,也有其自己的特点:晓畅易懂,不晦涩;合辙押韵,不拗口;讴歌时代,不做作;积极向上,不媚俗。郑天送的诗歌创作走势与“诗言志”很合拍,也是与其行为规范相辅相成的。他曾这样坦言:“诗人要具备勇于牺牲与奉献精神,要甘于清贫与寂寞,要富有海阔天高的情怀,崇高而又神圣的心灵,以肩负讴歌时代主旋律为己任,做时代歌者……”我们大可不必用文学评论家的标尺去苛求郑天送的诗,仅看他心泉里流淌的是“时代歌者”清澈的渴望这一点,就足以有敬重他、关注他、扶持他、鼓励他的充分理由! 人,应该有一点精神。我认为,这“一点”郑天送做到了。 是为序。 |